自贡网记者 缪静 宋姿熠
那是一种倔强的坚持。大安老街“神仙岛”川理会业余川剧队“挪窝”三年,依然保存着原有的精气神韵。9月21日,记者首次探访搬迁新址的自贡民间“戏窝”,台前幕后镜头之中,尽显沧桑落寞。这些艳丽的脂粉,深藏在城市的边缘,坚守着心中的挚爱,演绎传统文化之美。
下午两点,“听川剧的”又开演了。搬家后改名的“大安川剧艺术团”,隅居大高路10路公交站旁一便利店二楼,场地虽不太起眼,但再一次闻名圈内。当锣鼓声和高昂的帮腔声响起,不断有年迈的身影落座。
图:大安是名副其实的“戏窝”。因为曾经的盐业辉煌,集聚成千上万的老盐工。他们之中,好多都是在“神仙岛”听着戏过来的,人多时,每天会有三四百人听戏、品茶。
图:有名的鸿化川剧座唱队“五朵金花”,仍在幕后一隅,默默相伴。
图:川理研究会演出团入场券
15元一张票、一杯茶,民间川剧社团的“卖价”和现状摆在眼前。台上台下放眼望去,唱者和听者,皆以白发苍苍的老者居多。
上粉、涂脂、描眉,画眼、勾脸、定妆,每次演出前,演员们认真化妆、穿戴、试嗓的画面,总能让旁观的视线,感动于他们的全情投入,感慨于他们一生的坚守。
图:上台前化妆、穿戴,演员们都要提前两个小时准备。
戏曲声悠悠回荡,后台妆容修修补补,场下半眯眼的老戏迷各晕各味儿,定格一下午的慢时光。环顾戏场,在演员们各种带妆戏照的装点之下,这里的陈设朴实无华,却有种刻进骨子里的繁华韵味。这是现在的当家人曾丽莉组织大家搭建起来的“新窝”。
图:带孙女,跑剧场,台前幕后都是能人。曾丽莉不负众望,挑起了这个民间川剧社团的大梁。
三年前,不到50岁的曾丽莉接过上辈的班,当起了团长。
还记得那个阴雨秋日的下午,“神仙岛”举行最后一场演出后,里里外外,一片悲叹。因客观原因,该场地无奈搬离原址,不少老唱友哭出了声。
“没有想到,我们居然活了下来!”曾丽莉说起这话,一双传神的大眼瞪得更大了。原来,搬离“神仙岛”后,艺术团辗转几次,才落脚现在的地址。
找“新家”,的确不容易。在沿海见过世面回到家乡的曾丽莉,有些办法,但还得有心。
图:每位来剧团演出的演员,曾丽莉都会有心地为其留下剧照。满墙的照片,回味无穷。
“既不能吹风,又不能漏雨,要安全,还要方便,楼层不高。”作为川剧资阳河流派第三代代表性人物邓修身(已故)徒弟的曾丽莉,在聆听师傅遗言之时,牢牢记住了“不负众望、不灭火种”八个字。所以,她体谅老戏迷们的境况,深知他们的心声,千辛万苦把剧场打理得妥妥当当。
图:李世武曾是威远县川剧团的一名导演。唱了一辈子川剧的他,退休之后不曾歇艺。冲着大安这片多年累积的听众基础,75岁的李世武舍得奔波,仍在内江与自贡之间穿梭。
有办法、有心的曾丽莉,有一些经济基础。剧场刚选定时需要装修、置办家当,她组织会员、戏迷捐款共计两万多,师兄师姐三人各出六千块,自己掏了两万多。后面添置新戏服,开房租水电等等,曾丽莉都唱了主角。
图:剧场依然坚持手写海报。
听戏的人渐渐老去、消逝……无奈眼下,每次开戏的上座人数平均只有50人左右,每月大约十场戏下来,剧团开房租,付清洁杂工工费、演员车马费等杂七杂八支出,都很难扯平。
曾丽莉和姐姐曾云香说,常年在这里唱戏的演员,包括她们姐俩,也就六七个。这些人大多从小学唱川剧,因各种原因只能在民间剧团演出维持生计。现在,最年轻的演员就是曾丽莉。年长的有84岁的江荣华和86岁的魏全容,两位老人偶有戏份,唱上一曲……
图:90岁的盛伯华老人,人称“盛二姐”。12岁开始就在市川剧团里长大。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盛二姐烫着卷头,总来听戏。她说,现在,费力的戏是唱不了了,每次来都听曾团长安排,需要哪个配角,她就演哪个。
大高路路口,钢筋水泥的丛林中,逼仄狭长的巷子,犹如民间川剧社团现今的处境。眼前的戏台,虽不再是曾经那个破败的模样,但剧团前路依然崎岖。
编辑:陈翠
责任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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