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贡烈士陵园纪念馆里,有一面军旗,旗上绣有五角星、五角星内有交叉的镰刀斧头图案和“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字样。这面军旗,是1927年9月9日,毛泽东、卢德铭领导秋收起义时第一次打出的军旗的复制品。当年,毛泽东任秋收起义中共前敌委员会书记、卢德铭任秋收起义总指挥。
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的第一枪,秋收起义使我党建立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支部建在连上”、“党指挥枪”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依靠这支军队,毛主席建立了第一块农村革命根据地井冈山,为全党探索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提供了榜样。因此,毛主席说:“没有过去井冈山艰难的奋斗,就不可能有今天。”(《毛泽东年谱》第5卷P494)而秋收起义的基本军事力量,就是“卢德铭警卫团”。
卢德铭为秋收起义准备了基本的军事力量
1927年6月,中共中央根据叶挺的建议,帮助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组建警卫团,并说服张发奎同意任命卢德铭为警卫团团长,同时抽调叶挺独立团的一些连队参与组建。当时,在中央军委参谋长聂荣臻的调派下,大量向该团安插中共党员。7月,白色恐怖更加严重,国民党到处都在杀人,两湖各地不少工会干部、农运干部逃到武汉,卢德铭就以招兵的名义,悄悄地把这些人收留下来,送到警卫团,使警卫团三位团级干部都是中共党员,四个营长有三个是中共党员。团里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进步青年各占三分之一,很多士兵都是各县逃出来的工会、农运领导人。
7月15日,汪精卫领导的武汉国民政府公开叛变革命,组成“东征讨蒋”大军,直逼蒋介石领导的南京政府。8月1日深夜,卢德铭收到两封密电,一封是张发奎要他率部乘船到九江集结,参加“东征讨蒋”。一封是在贺龙20军工作的中共党员周逸群要他脱离张发奎,率部急赴南昌,参加南昌起义。
卢德铭与参谋长韩俊、指导员辛焕文开会商量,决定听从党的指示,率部参加南昌起义。为防止泄密和过早暴露,卢德铭假借张发奎的命令,表面率警卫团坐船去九江,而中途在阴新县黄颡口上岸,直奔南昌,这是从武昌到南昌的最佳路线。卢德铭带领下的警卫团也从此正式脱离张发奎。
8月9日,警卫团到达南昌附近的奉新县城。到达奉新后才知道,南昌起义部队已于8月3日撤走,南昌被张发奎所占领;同时,张发奎已令两个团的兵力前来围歼卢德铭警卫团,并即将形成包围圈。此时,警卫团2000名官兵在炎热的八月经数日强行军,病员大增,战斗力受到影响。于是,卢德铭决定把部队撤到湘鄂赣三省交界的修水、铜鼓一带,先行休整,同时派人去找省委请求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部队壮大了,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卢德铭请示湖南省委,省委指示卢德铭去闽粤一带找南昌起义部队,他们更需要作战部队。卢德铭前往武汉时,找到了我党留在武汉的主要负责人向警予。第二天,向警予向卢德铭传达了党的“八七”会议精神,会议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方针,并已派毛泽东回湖南领导秋收起义。向警予指示卢德铭仍回原部队工作,扩大工农武装,成立一个指挥部,由卢德铭任总指挥,协助毛泽东同志发动秋收起义。
秋收起义总指挥为保留革命火种壮烈牺牲
1927年9月9日,毛泽东和卢德铭领导的秋收起义爆发。参加秋收起义的各部集结修水渣津镇,举行了秋收起义授旗仪式和誓师动员大会,卢德铭将绣有“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的军旗,授予起义部队,拉开了秋收起义的大幕。
当时的师参谋何长工根据卢德铭的指示,设计制作了这第一面军旗。军旗突出了军队要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军队是工农子弟兵的性质和为革命不怕流血牺牲的主题。鲜艳的红旗中间一枚大五角星,五角星内是交叉的镰刀斧头图案。紧靠旗杆有一条十厘米宽的空白,上面用黑布缝写着繁体“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番号,十分威武、漂亮。全旗的含义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武装。毛泽东当时写的《西江月·秋收起义》一词中,开头两句就是:“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镰刀代表农民,斧头代表工人,交叉的镰刀斧头叠加在五角星内,象征着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工农联盟的军队。
秋收起义原计划9月16日会师长沙,占领省城。但各路部队失利后,毛泽东果断决定将部队撤到文家市。此时,起义部队5000名官兵仅剩1500人左右。
9月19日夜晚,在文家市里仁学校“成德堂”教室里,毛泽东主持召开了有师、团主要负责人参加的前敌委员会议。毛泽东指出:“当前敌强我弱,敌大我小,革命转入低潮,起义部队受到挫折。敌人的力量主要在城市,目前我们攻占中心城市已不可能,要坚决停止攻打长沙的计划,转移到敌人力量薄弱的农村中去。”但毛泽东的观点遭到师长余洒度的反对。余洒度认为,我们应该坚持取浏阳,直攻长沙的原计划。我们是能够攻下长沙的。并且,攻打、占领长沙是党中央和湖南省委的决定,我们南撤就是临阵脱逃,无法向省委和党中央交待。余洒度是黄埔一期生,而毛泽东才来部队十多天,其他军官对毛不是很了解,所以争论十分激烈。
这时,卢德铭站起来说:“毛委员讲得对,现在交通要道和城市不是我们占领的地方。而且敌人已经知道起义部队的意图,必然会调集重兵对付我们。如果再去攻打长沙,我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因为卢德铭是总指挥,大多数人都仰慕卢德铭的才干和为人,纷纷举手赞成毛委员的主张。卢德铭的支持,对会议的转折起了重要作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撰的《毛泽东传》里是这样记录的:“会议经过激烈争论,在总指挥卢德铭等的支持下通过了毛泽东的主张,议决退往湘南。”
1927年9月25日,秋收起义部队在退往湘南经过芦溪山口岩时,遭到国民党朱培德部和当地民团的伏击,卢德铭亲自带领警卫团的一个连冲上去,掩护大部队突围。当大部队完全突围出去的时候,一颗子弹射中了卢德铭。当时情况紧急,连卢德铭的遗体都没有抢出来。
当毛泽东得知这一消息时,悲愤交集,他用双手抓住第三团团长苏先俊的衣领,大声喊到:“你还我卢德铭!还我卢德铭!”
卢德铭故乡珍藏我军“第一面军旗”
“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共四个团,但秋收起义后成建制上井冈山的只有第一团,即卢德铭警卫团。第二团是安源萍乡的工人武装,以及安福、衡山的农民军,在9月17日的浏阳之战中全团覆没,团长王新亚下落不明。第三团是浏阳、平江的工农义勇军,芦溪之战被打散,所剩人马很少。第四团是收编的贵州军阀的部队,9月9日,团长邱国轩叛变。
毛泽东就是靠卢德铭创建的这支部队为基础,4个月后在井冈山初步建立了革命根据地。后来,毛主席曾对斯诺深情地说道:“这支最早的部队中,有许多人忠心耿耿,直到今天还在红军中,例如罗荣桓——第一军团政委,杨立三——现在是一个军的司令员。这支小队伍最后上井冈山的时候,人数很少,总共只有一千人左右。”
“卢德铭警卫团”是我党领导的最早的部队。“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军旗,是我军“第一面军旗”。
1989年,我市著名剧作家陈远航创作的电视剧本《毛泽东与卢德铭》,被中央电视台采用,并经中央重大革命历史题材领导小组审查通过,8月,中央电视台投入拍摄。1990年7月2日,为庆祝建党69周年,由中央电视台一频道黄金时段向全国播放。
拍摄时,根据剧情的需要,中央电视台委托军史专家,精心考证和复制了“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军旗。1989年12月,《毛泽东与卢德铭》外景拍摄完毕,陈远航找到中央台剧组,反复恳求,把作为道具的“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军旗复制品,以及剧中卢德铭的军装、挎包、军帽、绑腿等买了过来。1990年1月,回到自贡的陈远航,将这面军旗及其他服装等,悉数捐给了自贡市民政局,如今陈列在自贡烈士陵园。陈茂君/文
编辑: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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