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 刘彬 文图
在荣县西北部的山区双古镇境内,耸立着好几座海拔超过800米的高山。其中还有自贡的第一高峰海拔959米的尖山子。这一带,被人们称为自贡的屋脊,多年来,去自贡屋脊拍摄日落美景成为我的夙愿。
回忆起来,我曾经在天池山目睹过日落的恢弘;在南湖领略过晚霞的俏丽;在尖山享受过夕照的壮观;在金银湖品味过晚照的柔情;在三多寨探寻过余晖的神秘。但一直有个没实现的梦想,在自贡的屋脊采撷晚霞。于是,6月5日,我特意选择黄昏时分赶到了离自贡市区百来公里的荣县双古镇四合厂村。
从荣县县城到双古镇四合厂村,有40多公里。不仅路途很远,而且道路崎岖狭窄。从海拔只有300多米的双溪湖岸边的原同心乡南桥坝开始爬坡后,一路全是蜿蜒曲折的山路。车窗外,山形伟岸,沟壑深深;林木森森,野趣浓郁。辗转在山道上,驾驶员不停地使用着四轮驱动,以防车子打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负责送我们的司机把我们放到雷家山垭,便转道回了县城。空旷辽阔的山野间,就只剩下我和朋友老刘。这里海拔已经达到800米以上了,6座挺拔俊秀的山峰矗立眼前。自贡第一高峰尖山子看上去直线距离也就两三千米。尖山子脚下那耀眼的红顶砖墙的农家,便是今晚我们打算借宿之地。看时间不到19时,想趁着天光,多拍些自贡屋脊的高山晚景,于是信马由缰顺着山路自北南行。
为成功拍摄自贡屋脊日落,此行之前我做足了功课。天气预报,连续几天阴雨,今天突然放晴,理论上是有晚霞可拍的。眼前的云淡风轻,夕阳熹微让我信心十足。
可山区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之前抵达雷家山垭时,还是蓝天白云阳光灿烂,视野良好,在海拔800米的垭口,西北望,可见百里之外峨眉方向的连绵群山。可就在10多分钟时间内,天气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一大片厚厚的乌云将天穹牢牢实实地封闭,蓝天白云明丽艳阳一下消遁,天地原野融入混沌,好不懊恼。
夜幕的脚步逼近,可晚上借宿的农家还没联系上,山里通讯信号很差,多次呼叫仍无法联系。
我们要借宿的这户在尖山子脚下的农家,男主人姓邹,和我们也是一面之交。是我们第一次到尖山子时短暂接触过的村民。今晚借宿能否成功,我们都没有底,若联系不上,或者不能借宿,那我们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了。
几次挪动脚步想离开拍摄点。可始终心存那么一点侥幸——会有日落晚霞的!
山风刮来,脸前一片嗡嗡声,一大群崖蜂围着我俩直打转,看来随时都有被袭击的危险,只好一只手不停挥舞着,一只手握牢手中的相机,不让瞄准西边天际的相机移动一丝。
终于,19点30分,阴沉的西边天际突然绽出一丝橘黄,须臾之间橘黄演变成了粉红。我明了,那期盼已久的夕阳可能快要登场了。
头顶的天空,乌云越积越多,周遭越来越阴沉,乌云拼命地朝着那一丝粉红挤压而去;地表的雾霭也凑着热闹,奋力向乌云靠拢,想合力挤压这天际间唯一的一道亮色,眼看它们就要合二为一吞噬那道亮色。我颇为懊恼心急如焚,盼着那深陷在乌云后面的太阳走到台前。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太阳彷佛知道我们在期盼它的到来似的,奋力在云缝间滚动,撕开那已变得灰暗的粉红丝带,洒出一大片金黄,那金黄裹挟着粉红,在云缝间抛洒出几根金色的飘带。我知道,太阳就要出来了。就在分秒之间,金黄的飘带又向着左右两边抛出几根红线,红线束紧乌云,拉开遮盖夕阳的大幕。终于,19点42分,带着夏日金辉的夕阳从乌云中探出半边脸庞,继而果断地钻出幕布。霎时间,把已经混沌胶着的大地原野唤醒,一幅美轮美奂的自贡屋脊落日呈现眼前。
远处山谷小溪的平坝上,一栋农舍的屋顶淡出的炊烟被染成了浅黄,农舍周边的草地镀上了一片金色。身后,晚风袭来,脚下的不知名的小草摇曳着,在我们面前跳起了黄昏的抒情舞曲。我有些醉了,不舍得眼前的夕阳离去。可转念又一想,10多个小时之后,夕阳又会变成朝阳,在地球的另一角落冉冉升起。 我又何必惜叹美妙时光的转瞬即逝呢?我闭上眼静静冥想着:这些年拍摄的日出和日落数不胜数,可较之日出,日落似乎更加贴近于生活。这美轮美奂的傍晚时分,可以有“长河落日圆”的壮阔,也可以有“夕阳无限好”的温馨,更有“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的美丽。自贡屋脊乌云密布之中天穹呈现的美丽色泽,让我悟出了色彩王国中的万千仪态,体味到了眼前简单短暂时光中那丰富的情感层次和自然之美。
编辑:范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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