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贡网讯(吴岷钟 记者 蒋周德)王书玥,荣县高山镇学校初二(3)班班长。她生长在繁华的重庆市区,因父亲身患重症导致整个家庭命运发生逆转,她随父母迁徙到荣县高山镇雅鹊冲村。庆幸的是,父亲的坚强、母亲的坚韧给予了她自强不息的精神种子,让她完成了从穿着漂亮、爱唱歌跳舞的都市女孩,到缺新衣少零食的山村牧羊女孩角色的转变。8年来,她放养的山羊从一只发展到100余只,先后出栏1000余只。她经历了多数同龄孩子无法想象的身心磨难,磨练出坚强的意志和坚韧的毅力。她先后被县、市教育局授予“优秀学生干部”、“三好学生”荣誉称号,今年4月又被省委宣传部、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省教育厅等7部门联合表彰为“四川省美德少年”(自强类)。
父患重症 举家迁往荣县乡村
15岁女孩王书玥时常做一个梦:放学后背着书包不是先回家,而是跑到位于繁华闹市区的一家火锅店,一边做作业,一边等着爸爸下班来火锅店帮忙,或者接她和妈妈回家……这原本不是一个梦。在6岁前,她的确过着这样的生活:平时上幼儿园,双休日到舞蹈班跳舞唱歌,或者到绘画班学习绘画……王书玥幸福快乐的大都市童年生活,因父亲突然身患重症而彻底改变。
王书玥的父亲王华曾是一名空军,也是《解放军报》《战旗报》的优秀通讯员。王华退伍后,回到老家重庆,先后在多家报社做记者、编辑。2000年春节前夕,作为重庆市总工会所属的现代工人报社的记者,王华因采写《千余民工泪洒四面山》系列报道,为1000多名民工讨得工资400多万元,而赢得“讨薪记者”的美名。
王书玥的母亲罗新琼生长在荣县高山镇黄桷湾村一户农家,初中毕业后因家庭贫苦,年仅16岁就独自到重庆的餐饮店打工。罗新琼20岁那年,她用含辛茹苦积攒的8000元钱,将自己的户口买到了重庆市九龙坡区杨家坪社区。王华的家就在这条街上。1997年冬日的一天,一顿火锅牵起两人的姻缘,他们很快坠入爱河,并于半年后喜结连理。
结婚后,在王华的支持下,罗新琼经营起自己的火锅店。1999年5月,女儿王书玥来到人间,这个家的成员由相濡以沫的小两口变成了快乐、温馨的三口人。
天有不测风云。2005年4月25日,在感到身体不适并拖延5天后,在重庆晨报社做编辑的王华来到医院检查,被确诊为病毒性重症心肌炎、病窦综合症等疾病。经过多次手术,王华成功地安装了心脏起搏器,生命得以延续。为此,王华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背上沉重的债务,并从此失业。同时失去的还有王书玥幸福快乐的大都市童年生活,她再也不能躺在父亲的怀里撒娇,连一般小朋友常有的零食和新衣服也成了奢侈品。
万分伤感的王华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常常整宿不能入眠;城市浑浊的空气,让患有肺病的他呼吸困难;过高的生活成本,让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失去了在大都市呆下去的物质基础。2006年春,刚开校不到一个月的王书玥,随病恹恹的父亲、疲惫不堪的母亲回到荣县高山镇外婆家。
养殖山羊 7岁开始牧羊生活
两个身为单身汉的舅舅,一个有些智障的表哥,年近八旬的外婆、外公——外婆家根本没有能力接纳王书玥一家三口。“有一天,我放学回来,爸爸对我说,我们要搬家,不能让外婆雪上加霜。”王书玥说,坚强的父亲在朋友的帮助下,将位于附近雅鹊冲村的一个荒芜多年的国有农场承包下来。
农场里除了一排破败的土墙房屋,就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王华请人打土坑、买树苗……几个月过去,眼看着树苗存活下来了,然而天意弄人,2006年夏天至次年春,川南地区遭遇罕见的持续干旱,王华种植的树苗全部干死,上万元的投入化为乌有。好得罗新琼一回到老家,就脱下高跟鞋,穿上胶鞋、雨靴,重新当起农民,把村里因主人外出打工而荒芜的20多亩土地转包过来种粮、种菜,一家三口才没闹饥荒。
王华没有灰心,他受女儿的影响,利用农场养殖山羊。
离开外婆家当天,7岁的王书玥就开始了牧羊生活。“外婆将家里惟一值钱的一头大母羊送给了我们。”王书玥说,外婆说养个母羊不断生小羊,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的钱便会源源不断。可是,母羊连续下了几胎羊羔,王书玥都舍不得卖。植树失败的王华便决定借此养殖山羊。到2012年,王书玥家的山羊发展到了150多头,成为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
母亲要忙农活,父亲因病只能动脑,放牧成了年幼王书玥每天的“家务事”。夏日里,山上蚊虫密密麻麻,王书玥常被蚊子咬得遍体鳞伤。后来,她穿上妈妈的长衣长裤,蚊虫是咬不着了,但也被毛虫和野蜂蛰过。最让王书玥害怕的是蛇,她多次被吓得毛骨悚然、嚎啕大哭,以至于后来每次放羊都心惊胆战,但她却学会了用长长的竹竿小心翼翼地打草惊蛇,让蛇受到惊吓后逃逸。
逐渐地,王书玥摸索出了一套管理羊群的办法。100多只羊在山上欢快地追逐吃草,只要她一声响亮的“咩”,它们便会迅速向她聚拢。她给很多只羊取了名字,很“萌”的叫“憨豆”,很丑的叫“小丑”,聪明机灵的就叫它“喜羊羊”……
父母为保障每日生活开支,养殖了不少鸡、鸭,需要经常赶集出售。刚搬到农场的一天深夜,王书玥从睡梦中醒来,她用手一摸身边,发现妈妈不在,点燃蜡烛(农场没电)后也没有见到父母的影子,她急得要哭,恍然中想起妈妈曾说要与爸爸去赶集。这里的集市都是凌晨两三点钟开市。王书玥放下心来,准备继续睡觉。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怪叫,是后山树上的猫头鹰发出的,王书玥顿时睡意全无,她拿起蜡烛,跌跌撞撞跑到羊舍,紧紧依偎在外婆送给她的母羊身边。
以后,父母每次赶集回来总会在羊舍看见王书玥。山羊帮助年幼的王书玥战胜了恐惧,王书玥与之建立了深厚的感情。2010年清明节,正在山涧觅食的羊群突然被一阵炮竹声吓得落荒而逃。王书玥面对羊群“咩咩”地号令一下,羊儿们立即往家中奔去。在羊舍,她清点羊儿,少了一只“肥二娃”。王书玥着急地上山寻找,尽管不停地“咩咩咩”呼唤,仍不见“肥二娃”的踪影。在不知摔了多少跤,弄得满身是伤后,她最终在一个崖窟内发现了她可爱的“肥二娃”。
王书玥不满10岁就学会了给母羊接生。“母羊在生产前都有一些症状,比如坐卧不安,食欲不振……”提起给母羊接生,王书玥像行家似的侃侃而谈。“刚开始很害怕,但如果我不处理,小羊甚至母羊就可能死去。”王书玥说,母羊生产时间不定,羊圈都在半山坡上,而母亲长期在山下的庄稼地里忙碌,父亲的病体一直行动不便。
好学上进 坚强作伴全面发展
王书玥以积极向上的心态面对家庭的不幸,磨练出了坚强的意志和坚韧的毅力,成为热爱劳动、富有孝心和爱心的品学兼优的学生。
自从成为一名“牧羊女孩”后,王书玥寒暑假的生活规律是:一大早被闹铃吵醒,带着浓浓的睡意揉揉惺忪的眼睛,翻身起床;看看生病的父亲是否好些;简单洗漱后,帮妈妈烧几把柴禾,便去做作业;天亮后,带着需要背诵、记忆的语文课文、英语单词上山放羊。
王书玥还早早地学会了做家务活,煮饭、炒菜、洗衣……无所不能。开始时她不知水该放多少、火该烧多久,饭不是生的就是糊的,锑锅都烧烂了两个。为了让父亲能吃上他最喜欢吃的番茄炒蛋,王书玥特地向妈妈学习。经多次实践,番茄炒蛋已成为她的拿手菜。
由于血脉不畅,父亲的腿脚长期胀痛难受,王书玥有空就烧水给父亲烫脚并按摩,以帮助父亲缓解下肢关节的疼痛。时间长了,王书玥掌握了一套独有的按摩方式,动作也特别娴熟。
王书玥勤奋学习,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班上第一名,在全年级也都名列前三名。刚结束的这一学期,王书玥考试成绩名列年级第二名,与第一名相差5分,她一直责备自己。省上组织的“美德少年”夏令营活动,她放弃了。王书玥乐意帮助学习困难的同学进步,作为英语科代表,她积极协助英语老师督促、辅导其他同学学习。王书玥还长期担任班长,协助班主任将班集体管理得秩序井然。
2013年初,学校在对贫困生家庭困难情况调查中,意外获悉王书玥自强不息的事迹。经层层上报,王书玥一家的遭遇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引起了荣县、高山镇两级党委、政府及相关部门的关注。荣县县委书记荣全专程到王书玥家中看望,并与他们家接成帮扶对子。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王书玥家的“高山鸿鹄家庭农场”挂牌了,破败的危房得到修缮,自来水引上了山腰,用上了电,王华超期的心脏起搏器电池也得以更换,一个年出栏600多只黑山羊的养殖场已破土动工,一家三口的户口正式落户高山镇,因此得以享受最低生活保障金和相应的医疗保险。
记者采访结束时,虽已是傍晚6时,仍然酷热难耐,王书玥又手持竹竿上山放羊了。王书玥说:“我要把山羊养殖好,帮助妈妈早些凑齐爸爸再次置换心脏起搏器所需的费用。”
编辑:熊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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