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开始的降温,让行走在春华路的人们行色匆匆。然而,在汇东九鼎商场超市一侧,一个怀抱着幼婴,坐在地上的男子却让不少路人驻足。地上写满乞讨的“情况说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反而是看似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博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情。
流浪:带着幼女在街头行乞
消瘦的中年男子不停地对路人讲述着自己的情况,称该婴儿是他的女儿,出生不足5个月,孩子母亲因智力有问题出走,自己无法继续三轮车生意,只有带着孩子出门乞讨。从男子提供的证件上显示,男子名叫姚太平,家住富顺县福善镇象鼻村四组。
“给娃儿戴上帽子嘛,起风了。”“奶瓶盖子都没有啊?就这样放在地上好脏哦!”周围路人好心提醒男子。
“没得事,这个娃儿都是这样子带的。”姚太平回应。
姚太平称,他们从富顺一路要钱到了市区,三轮车就是“家”。记者仔细观察了这个一平米的“移动之家”:一个婴儿塑料洗澡盆,一些孩子的衣服,一个口袋里装着两个不同牌子的奶粉和一袋肥儿粉,座位下放有一个热水壶。“奶粉和肥儿粉都是好心人送的。”姚太平说。
据了解,白天的时候,男子带着幼女行乞,晚上把三轮车开到乡镇路边,把孩子放置在洗澡盆里,自己则蜷缩着睡在旁边。孩子饿了姚太平就喂喂奶粉,每天还给他擦擦脸洗洗屁股,但出来乞讨后一直都没有洗过澡。姚太平说,“现在讨要到800多元,准备要回家了。”
走访:在老家是出名的“懒汉”
一天以后,记者找到了姚太平的家。这是一间用条石砌起来的房屋,面积约有30、40个平方米,房屋后半部分的房顶已经坍塌,屋内长满荒草。据邻居介绍,十年前该屋曾经被火烧过,屋顶被烧塌了一半,直到现在都没有修好。
当天,姚太平家的大门紧锁。“由于他家的房屋破烂不堪无法居住,每到晚上姚太平一家都睡在离家不远的一条村道的岔路口。”邻居王顺聪回忆说,姚太平和女儿睡在三轮车里,他的妻子“梅梅”则在一旁打地铺。让王顺聪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天晚上,因为外面很冷,“梅梅”还到她家来借过被子。
在当地,提起姚太平几乎人人都认识,因为他曾经有一段“不太光彩”的过去。据象鼻村村支书冯锡和介绍说,1980年前后,姚太平的父母便离婚了,缺乏家庭管教的姚太平从小就好吃懒做,还因为盗窃罪被判过刑。刑满释放后,他娶了个老婆,邓关人,姓肖。
2004年和2009年,姚太平的妻子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但这两个孩子都给了别人。虽然姚太平一再强调是因为自己家穷,怕养不活女儿不得已而为之,但在村民的眼中,姚太平就是在“卖女儿”。
此后,姚太平经常在宜宾境内跑三轮营生,时不时也会回到老家住几天。不久前,姚太平找到村里的文书称他的三轮车被交警扣了要罚款,如果村里能开一个贫困证明,罚款就能少交一点。村文书听说后便立即给他开具了一个贫困证明。之后,在姚太平行乞的过程中,这个证明也成了他所展示的众多证据之一。
“现在出去做小工打杂一天都是100块钱,姚太平一家只要勤快,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冯锡和激动地说:“姚太平夫妇俩如今正当盛年,加上农村闲置的土地很多,只要两人勤快一点,平时在家务农、农闲的时候外出做小工,解决温饱完全没有问题,怎么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家可归,沿街乞讨。”
家属:渴望人们多一些宽容
姚太平叫王一芳“幺娘”,在王一芳的心里,姚太平既可怜又可恨。可恨的是想到当年,自己家里也不景气的时候,姚太平偷走了她家准备买秧苗的钱,至今还借了2千元没有归还。
王一芳的家紧挨着姚太平的家,比起姚太平破败的家,王一芳的家“相当气派”,是一个三层水泥楼房。王一芳说,他们本来是让姚太平带着孩子住三楼,但是姚太平不愿意,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就要把床从楼上搬下来,放在院坝里睡。
王一芳猜测,姚太平不愿意住她家,是怕自家媳妇嫌弃他,但其实家里人不但没有嫌弃过他,还多次让他来家里吃饭、住宿。对于姚太平的老婆,王一芳倒是看不顺眼。“从不做家务事,吃了饭起身就走,而且还要抽烟喝酒,很少照顾孩子。前几天还跟我侄儿闹离婚,我侄儿怕她脑壳不清醒把女儿带走,所以他就带着女儿走了。”可是对于姚太平行乞一事,王一芳全然不知。
“我的侄儿媳妇好吃懒做,娃儿都是侄儿在带,有人看孩子他就去跑三轮。”王一芳说,在她看来,姚太平现在手脚“干净”了,自己也在好好养着女儿,希望以后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多包容他,他确实也可怜,以前干了些坏事,现在要改,不知道算不算晚。”王一芬说,看到姚太平为了孩子艰难的生存,还是觉得他挺不容易的。“我们也会劝他自食其力,听说他爱去政府坐着闹,那不是办法,只有靠自己才有饭吃。”
说法:摆脱贫困还得靠自己
虽然姚太平在行乞时,一再向公众说自己家穷,政府对自己不闻不管,但记者从富顺县福善镇政府了解到,姚太平已经多次得到过政府的救济。
据镇政府相关负责人介绍,早在2009年,姚太平就带着即将临产的妻子找到政府,以妻子即将生产,家里没有钱为由,叫政府“看着办”。“最后,姚太平妻子生小孩的2000多元钱还是镇政府出的。”提起姚太平,镇政府的相关负责人感到万般的无奈。
“他是因为自己的懒惰造成了现在的贫穷,作为政府可以救济他一次、两次,但作为一个健全人,如果姚太平自己不找活干,政府也不可能帮他一辈子。要摆脱贫困,最终还得靠他自己。”该负责人表示,比如说姚太平家里的房子成了危房,要重建的话根据相关政策,政府对每个户头有7500元的补助,前提是要重建且已经开工后,相关的补助才会到位。“我们不止一次给他说过,只要他愿意重建房屋,我们可以立即给他申请补助。”
前不久,姚太平向村里提出了“吃低保”的要求,村支书冯锡和告诉他,可以随时向村里申请报告。话虽这样说,但冯锡和担心的是,每年村里吃低保的名单都要向全村公示,“像姚太平这样品行的人吃低保能不能得到村民们的认可还很难说。”(记者 徐昭磊 钟小璐 叶卫东)
编辑:舒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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