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阶向小韦的父亲韦光枫介绍救人经过
汹涌的洪水中,有人落水,你会怎么办?
就在岸边的二十多人束手无策的时候,58岁的老渔民王立阶纵身一跃,跳进湍急的江水中将落水儿童救起。
这个曾经在沱江中两次救人,但都遭遇获救者冷遇的老王说:“我当时想的是,不管这次孩子的父母承不承认,我一定要下水救人。”
因为王立阶曾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在沱江中溺亡,“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老王说,正是有了这段经历,才让他觉得生命的可贵。
江边看涨水 7岁男孩不慎掉进滔天江水中
位于沱江之滨的富顺县万寿镇,地处富顺县东南部,和赵化镇隔江相望。
和王立阶走在万寿镇的街头,路人和街坊不时和他打着招呼。经历了6月21日的那件事情后,58岁的王立阶俨然成了这个小镇上的名人。
王立阶的故事还得从6月21日的那场雨说起。
据市气象台统计,从6月21日8点到22日8点,我市普降中雨、部分地方暴雨、个别站点大暴雨。大面积的强降雨造成沱江江水猛涨。6月21日下午,沱江万寿段水位已经上涨到离警戒水位仅有一米的位置。不少万寿镇的居民涌到万寿渡运码头看涨水,其中就有万寿镇杨寺村年仅7岁的男孩小韦。
当天下午,在沱江上驾驶砂石船的船工王立阶因为前几天左手手腕烫伤,正请假在家休息。王立阶的家离码头的距离不到100米。当天下午6时许,他惦记着停靠在岸边的砂石船,准备去码头把船的位置挪一下。
“救命啊,救命啊……”就在王立阶快走到江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呼救声从码头传来——小韦在和同伴打闹时不慎落水。
舍身救孩子 船工连人带手机跳入江水中
王立阶一抬头,看见有一二十人围站在码头边。“这么多人站在那里,怎么还会有人呼救?”虽然心里犯嘀咕,王立阶还是本能地加快了脚步朝江边跑去。
快靠近码头的时候,王立阶已经能看到江边的情况——有人落水了。
“当时落水者已经离岸边有两三米的距离。”当王立阶看清楚时,落水者的身体已经大部分没入江中,仅有手臂露出江面。“从露出江面的手臂大小来看,肯定是个小孩。”
此时沱江江水正在不断上涨,落水处的江水浑浊而湍急。在众人的呼救声中,一眨眼的功夫,小韦就被冲出很远。
“有人落水了,救还是不救?”电光火石间,王立阶又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江面。“当时的水流虽然很急,但我自信还是能应付。”短暂的思想斗争后,王立阶一咬牙,“不管小孩的父母以后承不承认,我一定要救人。”
紧接着,王立阶一边助跑,一边将上衣脱掉。在跑的时候,王立阶想把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但情急之下,连摸了几下裤兜都没能将手机拿出。此时他已经冲到了江边,“手机拿不出来就算了,救人要紧。” 来不及多想,王立阶纵身一跃,跳进了浑浊的江水中。
搏击沱江水 船工水中救人岸边群众看得心惊
今年58岁的王立阶,从1971年就开始和沱江打交道,小韦落水的位置他再熟悉不过了:那里不但水流湍急,而且水深超过3米,如果不及时施救,小韦很快就会被冲走。
有着40多年水上经验的王立阶在跑动中已经在快速估算江水的流速、跳水的地点。他特意选在小韦下游3米远的地方入水。王立阶估摸着,按照小韦被冲走的速度,他入水后,小韦就已经冲到他的身边了。
但小韦在江中下沉的速度出乎王立阶的意料。在他入水后,小韦已经完全沉入江中。王立阶把心一横,来不及多想,立即一个猛子,一头扎进滚滚江水里,凭着感觉,搜寻小韦。
常年生活在水上的王立阶水性出众,早年在做渔民的时候,他能潜到水下五六米深的地方呆一分多钟。这次跳入江中后,他憋足了一股气,想尽快找到小韦。他深知,如果第一次憋气不能找到小韦,等他到水面换气后,小韦立即就会被激流冲得无影无踪,生还希望渺茫。
江中,王立阶用脚往江底乱蹬,希望能触到小韦的身体。幸运的是,连蹬几次后,王立阶感觉他的脚似乎触到了小韦的屁股。他立即游转身,一抓,在慌乱中正好抓住小韦的手臂。然后,他用尽全力将小韦托起,朝岸边艰难地游去。最终,在岸边群众的帮助下,小韦终于获救。
虽然王立阶救人的过程仅有一分多钟,但却让岸边的群众看得胆战心惊。当时在岸边的62岁老人曾仲伦感慨地说:“老王真是了不起,当时危险的程度真是无法形容,下水后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就算给再多的钱,一般人也不敢去救。”
亲人们感恩 被救孩子拜“再生父亲”做干爹
小韦脱险后,闻讯赶来的母亲一个劲地朝老王道谢:“如果不是老王奋不顾身救人,小韦早就被冲走了。”
当天晚上,小韦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了老王家里。“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我们对老王的感激之情。”在小韦父亲韦光枫的授意下,小韦还拜王立阶做干爹。
韦光枫当着老王的面告诉小韦:“我虽然是你的生父,但干爹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他就是你的再生父亲。”韦光枫还告诉儿子:“等你长大了,你怎么孝敬我,就要怎么孝敬干爹。”
很快,万寿镇老渔民在湍急的水流中勇救落水儿童的义举在小镇上迅速传开。
6月25日,万寿镇综治办将王立阶的事迹材料上报富顺县政法委综治办,为其申请见义勇为的称号。
目前,富顺县政法委综治办已经着手对王立阶洪水中勇救落水儿童的事迹进行调查核实。
王立阶:经历过丧妻之痛,更觉生命的可贵
“不管小孩的父母以后承不承认,我一定要救人。”在采访过程中,王立阶不停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说起由来,王立阶解释说,常年的水上生活使得他经常遇到落水的人。在王立阶的记忆中,早在1982年,他曾在同一地点救起过一名小孩,但当他费尽全身力气将小孩救上岸后,孩子的父亲竟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15年后的1997年,王立阶在江中救起一对落水的夫妇,但获救后,夫妇俩同样对王立阶不理不问。这样的遭遇,让王立阶觉得“寒心”。
王立阶说,虽然前两次救人的行为都没得到别人的认可,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救人的举动,“哪怕这次小韦的父母同样不认可,我还是会救。”
王立阶坦言:“现在要抚养一个孩子到成人不容易,我经历过亲人溺亡的生死离别,所以我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在我眼前重演。”
2003年农历四月初五下午2点35分,是一个让王立阶永远无法忘记的时间。那天,王立阶驾驶着满载砂石的货船在沱江万寿境内行驶,当时妻子李明淑正在货船上帮忙。当货船行驶到一个叫双关子(小地名)的地方时,李明淑不慎被货船上的缆绳绊倒,掉进江中。
王立阶回忆说,妻子落水处江水湍急,他如果下水施救也是死路一条。无奈之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在江中冒了一下头后,就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两天后,妻子的遗体才在下游浮起。自此,夫妻俩已是阴阳永隔。
王立阶说,看着自己的亲人落水,而自己无能为力,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正是有了这段经历,才让他觉得生命的可贵。(熊宗丽 实习生 吴彪 记者 徐昭磊)
编辑:舒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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