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说:“战士的日常生活,是并不全部可歌可泣的,然而又无不和可歌可泣相关联,这才是实际上的战士。”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指挥、省小提琴教育研究委员会理事、市音乐家协会名誉主席、市歌舞剧团原团长、市文联原副主席熊椿就是这样一名在音乐战线上奋斗的战士。
天资聪颖迈进音乐殿堂
1941年1月,熊椿出生于重庆市开县一个音乐氛围浓郁的知识分子家庭,外公擅长弹琵琶,母亲爱好弹钢琴,父亲会摆弄笛子等多种乐器。
抗日战争胜利后,熊椿入读重庆市巴蜀小学。同学中不少人会竖笛、横笛等乐器,还有同学有当时很稀罕的西洋乐器口琴,具有音乐天赋的熊椿,无私自通地学会了吹奏这些乐器。
熊椿初中是在父母任教的全国名校巴蜀中学就读的。学校有钢琴,他和姐姐“近水楼台先得月”。姐弟俩都是学校的文艺积极分子。
1954年,熊椿和姐姐同时考入四川音乐学院附中。在40名同学中,年龄最小的熊椿得到了老师最多的爱,他很快适应了远离父母的寄读生活。在附中,熊椿见到了许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乐器,他每一样都想学,尤其想学长笛等管乐器,但他年龄太小,长期吹肺活量需求大的长笛会损伤肺,于是最终选择了主攻小提琴。他认为小提琴音色优美、华丽,具有人声般的歌唱性,富有表现力。
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4年附中的学习,熊椿一直成绩优异。1958年毕业时,他因为音乐潜质大,与班上其他10多位同学一起免试上大学,就读管弦系。
大学期间,熊椿参与了大量的社会实践活动。他和同学先后到绵阳专区绵阳县、广元专区剑阁县采风,搜集民歌,感受到民族民间音乐的无穷魅力。
1959年,为庆祝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学院排演了老师自创的《胜利交响乐》,熊椿担任小提琴手。后来,熊椿在学院演出的歌剧《柯山红日》中担任乐队小提琴手,还饰演了一个小角色。
一波三折追逐心中梦想
熊椿带着他的音乐梦想走进四川音乐学院,在这所艺术殿堂度过了8个春秋。8载专业小提琴学习生涯,为他描绘了美好的音乐前景,编织了五彩斑斓的梦。他最向往的是成为一流乐团的小提琴手。然而,他毕业时因肺结核病复发,没能及时就业。两年后的1964年9月,他病愈后又遇上了极左文艺路线,西洋乐器遭到贬斥,全国文艺团体的乐队全部改为了民乐队,熊椿只得带着对小提琴的眷恋,来到了自贡市文工团。
市文工团乐队是一支年轻的民乐队,在省内小有名气,为了成为其中的一员,熊椿只得现学拉中胡。由于对乐器有良好的悟性,熊椿很快能胜任工作需要,音乐才华得到大家认可。
熊椿刚刚对这片盐卤资源丰富的土地有了感情,对工作有了感情,“四清”运动便大规模展开了。1965年初,他被安排去参加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先后到过大安区新民公社、沿滩区卫坪及九洪公社、贡井区艾叶公社,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向公社及大队干部宣讲党的政策,教农民们唱革命歌曲……吃的是五谷杂粮,付出的是艰辛劳动,手上打起了厚厚的老茧,肩上磨破了几层嫩皮,同情、敬重农民的熊椿没有怨言,相反和农民的心贴得更近了。“一个敏感的人,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也能找到美的因素。”劳作之余,熊椿把心爱的小提琴放在肩上拉上几曲,不过拉的不是《梁祝》、《门德尔松协奏曲》等经典小提琴曲,而是《社员都是向阳花》等革命歌曲。悠扬的琴声吸引了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淳朴农民;勤劳善良的农民则给他提供了取之不尽的音乐素材,给了他追求美好音乐事业的信心。
“文革”前夕,熊椿带着心爱的小提琴,带着对音乐事业新的理解,回到了市文工团。
“文革”初期,熊椿作为业务负责人指挥排练了歌舞剧《盐都烽火》。在该剧中,熊椿首次担任指挥。次年,由他指挥市文工团演出的歌舞剧《收租院》,获得较大成功。
熊椿从此开始了他任指挥兼乐队首席小提琴手的音乐艺术生涯。
刻苦钻研成为首席指挥
1968年,随着各级“革委会”相继成立,“瘫痪”多年的市文工团开始相对正常运行。因为“样板戏”开始一统天下,团里决定排练、演出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白毛女》,熊椿承担起组建排练、演出芭蕾舞剧必须的管弦乐队的工作。
文工团向社会召集了大批器乐爱好者,乐队人数从19人一下增加到了50多人。为训练这支管弦乐队,熊椿忙得不亦乐乎:对小提琴手,从手型的特点到运弓的注意事项,从各把位的要领到弓法技巧的应用,他不厌其烦地讲解、示范;对其他乐器手,他介绍他们到四川音乐学院、外地大型乐队,向他昔日的恩师、同学学习;他自己则刻苦钻研指挥理论与技巧,以适应指挥大型管弦乐队的需要。
在外行看来,指挥只是乐队、合唱队伍中一个打拍子的表演者,甚至可有可无。但熊椿心里清楚,指挥是乐队、合唱队的支柱与灵魂,不仅是组织者、领导者,而且是乐队和合唱队器乐、声乐艺术表现的再创造者。为此,熊椿先后认真学习了《指挥常识》《总谱读法》《论指挥》《乐队指挥法》《合唱与指挥》等,以提高自己对乐队、对音乐、对整个舞台的驾驭能力。
为了演好这两部芭蕾舞剧,熊椿先是带领演员们到陕西省歌舞剧院学习《白毛女》选段,后又到湖北省歌舞团学习《白毛女》全剧。《红色娘子军》则是到成都市歌舞剧院学习的。两剧中,熊椿担任首席小提琴手,他还与蒋建忠一道分场担任指挥。
两剧公演后,各界观众禁不住发出了由衷赞叹:《白毛女》《红色娘子军》的舞蹈、音乐都堪称完美。我市成为全省继成都、重庆之后,第三个能整场演出这两剧的地区。1975年,歌剧《江姐》的推出,更使市文工团成为省内知名文艺团体。
“文革”结束后,由市文工团更名而来的市歌舞剧团相继演出了《刘三姐》《洪湖赤卫队》《大海作证》等歌剧,同时还演出了许多歌舞节目。熊椿在这种良好的艺术氛围中扮演了指挥、乐队队长、首席小提琴手等角色,尤其是在指挥这条路上走得更加坚定,且渐趋成熟。“点到情绪到,不去浪费任何一个设计的动作。准,即准确地把握作品的各种起拍、收拍、呼吸点、换气点以及你的预示和眼神情感;美,即指挥的动作要协调、富于表现力,动作要美观大方并有欣赏性,将内心的感情融汇在动作之中,这样就会给观众留下美的享受。”熊椿将自己总结的要点,融入到每一次指挥中,使观众得到最有价值的艺术享受。
不断超越奉献精品力作
熊椿的音乐才华、组织才能得到了组织认可,他先后于1981年、1985年出任市歌舞剧团业务副团长、团长,1993年、1995年又先后调任市文联秘书长、副主席,1988年至2010年兼任市音乐家协会主席。在他的带领下,市歌舞剧团取得了不俗的业绩;作为市文联、市音协负责人,他团结本土音乐人才,参与策划和指挥过我市许多大型文艺演出及比赛活动。
出任市歌舞剧团负责人,熊椿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际”。改革开放后,港台流行音乐风靡华夏大地,民族音乐猝不及防地受到冷落。自贡歌舞剧团何处去?“不惜血本搞创作,”熊椿一锤定音,“重点摆在民族歌剧的创作上。”
在以后的10多年里,通过全团人员的共同努力,市歌舞剧团在歌剧创作、演出方面结出了累累硕果:1984年,《家庭公案》及时配合了当时的法制教育,受到市委、市政府表彰;1985年,由邓遂夫根据《红楼梦》有关内容编剧、韩万斋作曲的《燕市悲歌》,被特邀参加了在贵阳市举行的全国红学研究会年会的演出,受到著名红学家冯其庸、周汝昌、刘梦溪等人的好评;1987年,由万焕奎编剧、张光荣作曲的《江边一幢小楼》反映了一位高考落榜生与众不同的人生追求;1989年推出了由诗人李加建编剧、作曲家韩万斋谱曲的歌剧《月落乌啼》。
为了《月落乌啼》的推出,熊椿和几位编创人员潜心创作,通过艰苦鏖战,奉献出了这部主旋律作品。为赶在市第三届艺术节开幕之前排练好这部有着浓郁地方特色的大型民族歌剧,熊椿强忍着手臂骨折带来的剧痛,熬过了多个不眠之夜,认真分析、把握总谱。《月落乌啼》几易其稿,几经锤炼,终于为市第三届艺术节献上了这部精品力作。1990年,该剧参加省歌剧调演获得7项奖励。1991年,该剧受到文化部嘉奖。时任中宣部副部长、文化部代部长的贺敬之看罢此剧给予了充分肯定;省人民艺术剧院表演艺术家孙滨说,多少年都没有流过眼泪了,这个剧感动得我3次落泪。
熊椿从中胡手、首席小提琴手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首席指挥,他能驾驭各种不同乐器编制的乐队。他先后指挥演出过原创的《燕市悲歌》《月落乌啼》《烈火军魂》《盐都神韵》《抬工乐》《采盐图》,及《黄河大合唱》《长征组歌》等歌剧、舞剧、大合唱,还指挥演出过近300首合唱、独唱、重唱、器乐独奏及舞蹈的伴奏配乐,并指挥录制了《潘金莲》等川剧及杂技配乐音乐,其中6部获省级奖励。
作为市文联负责人之一,熊椿参与策划和指挥过全市许多大型文艺演出及比赛活动:纪念毛泽东诞辰100周年文艺晚会、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民族魂音乐会、自贡首届新作音乐展演、盐都神韵大型音乐会、盐都放歌大型歌咏比赛、陈正平独唱音乐会、陈洁个人演唱会、谭洁钢琴独奏音乐会等。他还主编了新中国成立60年,本土创作的优秀歌曲集《心海潮声》。
去年11月22日,在自贡市文化艺术讲坛第六次讲座上,熊椿作了题为《构建和谐完美的乐章——乐队组建与乐队演奏中常见的问题》的讲座,受到听众的欢迎。
熊椿一生都在音乐的海洋中遨游,不断追求新的目标,不断超越自己。如今年过古稀的他,还是那副模样,颀长的身板依然笔挺,方正的脸庞上戴着一副方正的眼镜,走路依然是大步流星,依然延续着对音乐的痴迷、勤奋,走在探索音乐的道路上,过着快乐而有意义的每一天。
自贡网记者 蒋周德/文、图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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