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历史文化名城自贡,物宝天华,人杰地灵,代有贤人,英才辈出。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陆游曾称誉这里“其民简朴士甚良,千里郁为诗书乡”。《太平寰宇记》更记述富顺地区的人民“淳厚守礼,重农好文,善邑也。”《舆地纪胜》亦称赞这里的人民“习俗知礼逊”。李见《雁塔记》写道:“温温乎礼义之邦,人物杰出。”明代以降,富顺更有了“才子之乡”美誉。
正是如此丰厚的人文底蕴和盐文化的内涵,造就了英才辈出的历史文化名城,世代杰出的精英们,是这座名城思想文化、历史文脉的传薪者,他们是各个历史时期先进文化的代表。
自宋代至清朝,自贡地区先后中进士者达386人,这在内地同等地域,是甚为罕见的。北宋庆历二年进士李冕是自贡历史上的第一位进士,历官朝奉大夫、太子中书舍人。在自贡庞大的进士群体中,有清廉正直的监察御史郭廉;有景泰十才子之一的晏铎;有与权奸蔡京抗争的朝议大夫李文渊;有人称铁面御史,敢于冒死直谏明嘉靖皇帝的范珠;有篡修《两朝实录》、《大明会典》的礼部尚书李长春,有官至太子太保,朝中当权显贵也不能屈其节,朝野崇敬的甘为霖。在自贡地区的进士中,熊过、刘光第、宋育仁、赵熙是值得专题记述的。
熊过,字叔人,号南沙。明嘉靖八年(1529年)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累官到祠察司郎中,礼部郎中,诗文与杨升庵、赵文肃、任少海称“西蜀四大家”;又与陈束、王慎中、唐顺之、赵时春、任翰、李开先、吕高号嘉靖“八才子”,一生著述甚丰,收辑为《南沙文集》八卷。《四库提要》称:“过文其朴奥沉郁…固一代文人也。”其兄熊迟、其堂弟熊迥、其子熊敦朴、其从孙熊师旦均中进士。富顺有进士坊以旌其事。这里特别要提及的是熊过所著《南沙文集》,其卷四载有一篇《答李令论税粮驿传盐筴册籍四事书》。文中写道:“富义,邓井各盐。某井见煎塌逃,故井见在,灶丁各若干。新开自流等井课程,某井权课若干,可抵旧井额课”,“富义、邓井,久在坍塌,其新开自流等井,课程自可兑补原额”。这篇熊过答李令书,言之凿凿的在两处提到“自流等井”,并明白无误地说明盐井是“新开”的,这就为自流井的开发背景和起源时间,提供了可靠的史料依据,这是迄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史籍中关于自流井起源问题的最早和最确切的记载。经反复考据,根据熊过此文的成文时间,我们可以推定:自流井的开凿成功时间,应在嘉靖十九年(1539年)至三十三年(1554年)之间。
刘光第(1859—1898),字裴村,富顺县赵化镇人,戊戌变法罹难六君子之一。光绪九年(1883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光绪二十四年加入保国会,同年由湖南巡抚陈宝箴推荐,光绪皇帝召对,加四品卿衔,充军机章京,参与变法维新,批览章奏。九月二十一日,慈禧太后囚禁光绪帝并下令搜捕维新首领,刘光第亦以“大逆不道”的罪名被捕入狱。九月二十八日,与谭嗣同、康广仁、林旭、杨锐、杨深秀被押赴菜市口,慷慨就义。临刑前,刘光弟“崛立自如”,痛斥清廷“未讯而诛,何哉?”仰天长叹:“吾属死,正气尽!”“吾将以气节声天下!”其时行年仅四十。其遗著诗文甚丰,后人刊有《衷圣斋文集》、《介白堂诗集》等。刘光第墓现已迁建设于县城西湖滨,瞻仰者甚众。
宋育仁(1857—1931),字芸子,富顺县大岩函人,光绪十二年(1886年)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翰林院检讨。三十岁时著《时务论》,提出改良主义政治主张,受光绪皇帝召见,后成为维新派重要成员。一八九四年奉派随使英、法、意、比诸国,充驻英使馆参赞。曾考西欧各国政治、经济、文化、学术著成《采风录》五卷。并上书清廷以图购舰募兵,御辱强国。奉召回国后入康有为、梁启超组织的“强学会”,任都讲。主讲中国自强之学,主张君主立宪,后回川被举办理商务、矿务,一八九七年,宋育仁创办《渝报》于重庆,介绍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宣传改良主义。《渝报》是四川近代史上第一家报纸。次年宋育仁就任四川尊经书院院长,在蓉组织“蜀学会”,并创办《蜀学报》。辛亥革命后,宋任国史馆修纂,后任四川通志局总纂,主修《四川通志》,晚年又主持修纂《富顺县志》、为史家推重。
赵熙(1867-1948),字尧生,号香宋,荣县宋家坝人,清末著名学者、诗人、名重一时的书画家。光绪壬辰年(1892)进士,在京先任翰林院庶吉士、编修,江西道监察御史、国史馆协修等职。回川数次历任凤鸣书院、东川书院山长、川南经纬学堂监督等职,并编纂《荣县志》。在任京官时,以直言疏谏著称,先后劾疏庆亲王和盛宣怀等辈而声闻海内。赵熙诗工律绝,对戏剧造诣尤深,其书法更为世人推崇,字学颜柳,又摹苏黄,熔诸家为一体,自成一格,所留墨迹甚多。赵熙善行楷,兼篆书,不类一手,世称“赵字”。在此尤需强调的是,赵熙给后世还留下了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那就是川剧《情探》。清末的1906年,赵熙到自贡,在其姻亲胡汝修家“慎怡堂”作客 在观看了当天演出的木偶戏剧目《活捉王魁》后,对女主角焦桂英的造型、扮相、唱词,赵熙均大不以为然,认为“殊乏温柔敦厚之致”。他的创作灵感由此激发,当夜回到住所便秉烛写下《情探》一折,返荣县后又写《誓别》、《冥判》,共为《焚香记》。《情探》生动地描写焦桂英的鬼魂以情来打动王魁,逼使他不得不“徘徊”,有点自悔,但终于还是要送桂英到“枉死城中去”,“昧良心出于无奈”,从而“探”出了王魁负义的本质,入木三分。《情探》的唱词,绝代风华,雅俗共赏,堪称戏曲文学的典范。《情探》公演后,无论在成都、重庆、自流井等地都是盛况空前。民国元年,川剧“三庆会”成立,副会长康子林与“表情种子”周慕莲联袂演出此剧,更是珠联璧合,光彩照人,为广大人民群众和知识界所喜爱,具有很强的艺术生命力,在四川和全国文艺界都有深远的影响。百余年来,成为川剧精品之一。
宋良曦/文
编辑:罗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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